毛澤東對身後事有先見之明？

1956年，蘇共總書記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做了「秘密報告」，嚴厲地批判斯大林，揭露了斯大林個人崇拜、濫用權力、破壞法制的錯誤，由此開啟了中蘇共爾後長年紛擾不斷的爭論。
當年，中蘇共雙方對於斯大林功過方面有著重大的分歧。毛澤東認為在批評斯大林時不能「一棍子打死」，斯大林功過應該是三分錯誤，七分成績，總結起來還是個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而由於共產黨所從事的事業乃前無古人，所以犯有這樣那樣的錯誤，也是難免的。

不過，赫魯曉夫批判斯大林未必見得是如毛所說的「一棍子打死」，在「秘密報告」中也有肯定斯大林的地方，尤其是談到斯大林破壞法制的行為時，「秘密報告」指出斯大林採取的措施「都是捍衛工人階級利益的」，「他認為，為了捍衛黨和勞動群眾的利益，為了捍衛革命的成果，必須這樣做，這就是一切悲劇所在。」1957年1月，赫魯曉夫在為中共駐蘇大使為中國政府代表團舉行的宴會上講話又提到了「悲劇說」。所謂的「悲劇」，意思是說：好心人不自覺地做了壞事。這樣的看法，也出現在毛為《人民日報》加寫的一段文字中：「有些人認為斯大林完全錯了，這是嚴重的誤解。斯大林是一個偉大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但是也是一個犯了幾個嚴重錯誤而不自覺其為錯誤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
以上「三七開」、「功大於過」、「難免論」和「悲劇說」等項評斷，後來全部成為中共對毛澤東的蓋棺論定，這難道只是巧合嗎？或者毛澤東和斯大林的歷史地位在中蘇共產黨人的眼中有相似之處？無論如何，事後看來，毛似乎有先見之明，預先設下了廿五年後中共官方評斷他的準則。（舊作新貼，原寫於 2001.11.28.）
延伸閱讀：

• 林蘊暉，〈對赫魯曉夫「全盤否定斯大林」說的質疑〉，《冷戰中國網》，原載《中共黨史研究》2005年第1期。
• 楊奎松，《走向破裂：毛澤東與莫斯科的恩恩怨怨》（香港：三聯，1999），第13章〈馬、恩、列、斯—毛？〉、代跋〈毛澤東蘇聯觀變化原因剖析〉。